☆14.大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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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孝子
拐棍的一頭是疼得哇哇叫的賈二公子，拐棍的另一頭是他們口中重病在床的賈員外。
顧枝枝眉心一跳，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內心已經在為賈二公子默默道哀了。後邊的圍觀群眾看久了熱鬧有所察覺，也跟著後退。不過眨眼間，一群人就讓出了一個更大的空間來。
果然，在場除了那還在暈頭轉向的叫著“是誰打本公子，滾出來”的賈二公子，其他人的直覺都是正確的。
一聲呵斥在拐棍的另一頭響起，“是你爹打的你！”
“什麽人，竟然還冒充我爹。我爹還在床上躺著呢，現在就剩一口氣了。”高個的賈二公子說著就猛的一回頭，看到了他口中臥病的親爹。
和他的震驚情緒一起到來的是他爹手中的拐棍，“你爹我剩一口氣？我看你等會就剩一口氣。你這孽子！”
“別打了，爹，爹，這麽多人看著呢。”被連續敲了三棍、到處造謠親爹快死了的賈二公子連連喊道。
看他們這個架勢，本來只是退後一步的顧枝枝又接連退了好幾步，生怕被殃及池魚。
“爹別打了爹，我錯了。”被打得哇哇叫的賈二公子最終選擇了認錯。
只是他爹的拐棍剛有所停歇，他哥卻無知無覺的往火上澆油。
“啊，爹你不是還在床上躺著嗎？弟說你快沒了，我怎麽還能見到你？難道我也死了，我們兩個在地下相聚了？”剛清醒過來的賈大公子挺著富貴肚子慢慢走了過來，人不是特別的清醒，話說出來都不經過腦子。
甚至他看到圍觀群眾後還大大的吃了一驚，“地府的人這麽多的嗎？”
都不等賈二公子去瞪自己親哥，就被親爹又一棍敲了下來。
賈員外打完了這個打那個，最後兩個兄弟都哭唧唧的認錯了。
“是顧閣主吧，我先在這裏謝過顧閣主了，書齋裏邊的書記載的草藥確實很有用。”兩個兄弟你抱我我抱你還在互相哭泣的時候，賈員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了一邊的顧枝枝，連連道謝。
“這是怎麽回事？”人群中有人疑惑道。
“這賈員外看著也不像是有大病的人啊。”
“不，他只是有力氣打我而已。”賈二公子耳朵靈，擡起頭掛著淚反駁路人。
“閉嘴，你這孽子。”賈員外轉過頭瞪他。
“賈員外可是根據書中記載的草藥功效去抓藥自己服用？”顧枝枝沈思了片刻後問道。
“顧閣主聰慧。我一開始用了藥有點好轉，就跟著上面寫的在第二天繼續用藥，只是用藥後沒過多久就渾身抽搐，一直冒汗，站也站不了坐也坐不了，只能到床上躺著去。”賈員外說著就又看向了地上瑟瑟抱團的兩個親兒子。
“我這兩傻兒子一看就急了，幫我請來大夫後就來你這砸店，還謠傳我快沒氣了。”
顧枝枝明顯可以聽出賈員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重，聽得出來是說得挺生氣的。
“到底是我第一次自己抓藥沒註意計量，我那癥狀持續到大夫來的時候，就全部消了去，風寒也神奇的退了去。”
“你這應該就是我剛剛說的‘瞑眩’反應了，這種情況應人而異，有的人度過這個階段就很快痊愈。賈員外是有大福氣之人，正是病好了的那一類人。”顧枝枝是給他解釋，也是給在場的其他人解釋。
“草藥可能會有相克，或許它原本的功效是好的，但是遇上另一個同樣好的就會變成毒藥，所以賈員外看看書後可以找大夫配藥，下次千萬不要自己抓藥自己配了。”
“另外，每個大夫的藥方可能都會有偏差，書裏記載的藥方也不一定適合所有人。”
聽了顧枝枝的話，在場的群眾都跟著賈員外點了點腦袋，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書是我從一個老人家那裏取來的，他說他是來自種花村的。村子就在海的最西面，山的最東面，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趁著這個時候，顧枝枝打算把這個古籍的出處補上去。
這樣也能順便給後續的古籍、瓷器和一些非遺手藝的由來尋好出處點。
“這個村子裏，不僅有各種前人留下來的有用書籍，還有各種獨屬於他們的手藝。”
“只是旁人都到不了這個村落，因此村裏只能派人出來。”
“老人家就是村裏派出來把這些有用的知識宣傳給大家的中間人，我是剛好遇上了他，便相攜合作，他提供書籍內容和手藝知識，我用天機閣的渠道來幫他把這些東西傳播出去，讓優良文化能傳承下去。”
賈員外家在城北，書齋位於城中心，幾個人氣勢洶洶的過來吸引了半個蕪洲城的想湊熱鬧的人，更別提後面陸陸續續來的，總體人數十分之多。
大家圍著聽完了顧枝枝的解說後，漸漸都有了自己的思量。
本來還只是抱著湊熱鬧買買書的大多數人，滿滿的心裏都有了要去認真學習這本書的想法。
還有人直接就當場詢問，“顧閣主，我們家是城北瓷窯的，我想問一下你說的工藝裏有沒有瓷器的燒制，有的話到時候會和大家說嗎？”
“老人家還和我說了一個詞，名為授權。意思是授予一個人或幾個人使用他們村獨有的技藝去進行制作可以買賣的東西。”
“如果其他人要用這門手藝營生，是需要他同意的，不然就算是贗品。而大家如果只是用這種手藝作出自己使用的東西或者是送人的話，不屬於這個範疇，是可行的。”
“原來是這樣，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人群的前方，幾個人竊竊私語。
“大概過幾日天機閣就會上新的物品，有書籍也有瓷器，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
蕪洲城的城民都比較良善，也容易接納別人的意見，除了喜歡看熱鬧一點沒有別的缺點。正是看到大家都有接納的想法，顧枝枝就幹脆在這裏幫自己的天機閣宣傳一波上新。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等顧閣主多出一些新東西來，到時候我城北瓷窯家第一個去購置。”
“那我城東林家第二個去。”
“別搶，怎麽說也是我賈家第一個！”地上的賈二公子莫名的被激起了鬥志。
“犬子說的不錯。這次是我這兩個傻兒子做錯了事，為表誠意，我們賈家確實該第一個過去支持天機閣的新物。”賈員外這下看著自己兒子的眼光就不是恨鐵不成鋼了，反而帶上了幾分讚賞。
“賈員外客氣了，這本就是書齋未註解清楚才導致的，不怪兩位公子。”顧枝枝在天機閣呆了一段時間，心眼成倍的漲，現在也學會跟著打太極了。
“多謝顧閣主能原諒我這兩個孩子。今天書齋裏的存書我賈富貴就都買下來，全部送到蕪洲城郊外的幾個村莊裏給孩子們看，也算是為隱士高人舒緩重擔盡一點綿薄之力。”
“賈員外你可別這樣，我還沒買呢。”
“就是，也給我們留一點吧。”
顧枝枝才剛點頭，後邊的群眾就叫喊著別全賣掉。
然而都不需要顧枝枝解釋書籍還有，地上的賈二公子哭夠了直接就站了起來，跟那些人對哄，“顧閣主又聰明又有遠見，肯定還有備下其他的書，你們先看看新的不好嗎？”
“《本草綱目》是一本好書，我們多買點也是正常的。”賈二公子接著說道。
顧枝枝和賈員外說了幾句後就打算離開，走之前聽到賈二的話並沒什麽表示，但她倒是聽到了博物館裏真·《本草綱目》的小聲叨叨。
【哼，他剛剛明明不是這麽說的，現在改嘴這麽快。】
【那你是沒見過還有人當著我的面喊我馬踏飛燕，還說我馬蹄下面的燕子被人偷走了。】
【唐三彩你這配色，會有人認錯？】
【我配色怎麽了，我配色可好看了。】
顧枝枝單聽著就知道博物館又要開始鬧騰起來，她連忙在腦海裏出聲制止。
“先不吵啦。晚上我需要《傷寒雜病論》口述一下裏邊的內容和著者的生平，還需要青花釉瓷器瓷盤瓷碗來寫一下你們的燒制過程，特別是要註解一下燒制細節。”
顧枝枝柔和的聲音蕩開在博物館內，幾個著名的瓷器和幾本古籍紛紛響應。
【館長你都不看看我嗎？】
在一堆興致高昂的文物中，唐三彩有了其他的見解。只是它可憐巴巴的樣子還沒做出來，就被青銅樹下一句話當頭一棒。
【你是冥器你忘了嗎？館長把你覆刻出來怎麽介紹你？】
【那也會有人去世啊。】
【唐三彩，你很好，但是你不合適。】
【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唐三彩和青銅樹交談聲響起的是《本草綱目》無情的嘲笑聲。
上了馬車後，顧枝枝就暫時不再去關註博物館裏文物的交談了。她手托著下巴，想著要怎麽把博物館裏一些不好覆刻的文物搬出來。
正在思索的時候，馬車忽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由於突然停下，車上的顧枝枝險些順著這個力道滑出去。
她蹙了蹙眉，掀開簾子往外邊一看後，眉頭鎖得更緊了。
——前方街道上，慕行之和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子正在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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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棍的一頭是疼得哇哇叫的賈二公子，拐棍的另一頭是他們口中重病在床的賈員外。
顧枝枝眉心一跳，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內心已經在為賈二公子默默道哀了。後邊的圍觀群眾看久了熱鬧有所察覺，也跟著後退。不過眨眼間，一群人就讓出了一個更大的空間來。
果然，在場除了那還在暈頭轉向的叫著“是誰打本公子，滾出來”的賈二公子，其他人的直覺都是正確的。
一聲呵斥在拐棍的另一頭響起，“是你爹打的你！”
“什麽人，竟然還冒充我爹。我爹還在床上躺著呢，現在就剩一口氣了。”高個的賈二公子說著就猛的一回頭，看到了他口中臥病的親爹。
和他的震驚情緒一起到來的是他爹手中的拐棍，“你爹我剩一口氣？我看你等會就剩一口氣。你這孽子！”
“別打了，爹，爹，這麽多人看著呢。”被連續敲了三棍、到處造謠親爹快死了的賈二公子連連喊道。
看他們這個架勢，本來只是退後一步的顧枝枝又接連退了好幾步，生怕被殃及池魚。
“爹別打了爹，我錯了。”被打得哇哇叫的賈二公子最終選擇了認錯。
只是他爹的拐棍剛有所停歇，他哥卻無知無覺的往火上澆油。
“啊，爹你不是還在床上躺著嗎？弟說你快沒了，我怎麽還能見到你？難道我也死了，我們兩個在地下相聚了？”剛清醒過來的賈大公子挺著富貴肚子慢慢走了過來，人不是特別的清醒，話說出來都不經過腦子。
甚至他看到圍觀群眾後還大大的吃了一驚，“地府的人這麽多的嗎？”
都不等賈二公子去瞪自己親哥，就被親爹又一棍敲了下來。
賈員外打完了這個打那個，最後兩個兄弟都哭唧唧的認錯了。
“是顧閣主吧，我先在這裏謝過顧閣主了，書齋裏邊的書記載的草藥確實很有用。”兩個兄弟你抱我我抱你還在互相哭泣的時候，賈員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了一邊的顧枝枝，連連道謝。
“這是怎麽回事？”人群中有人疑惑道。
“這賈員外看著也不像是有大病的人啊。”
“不，他只是有力氣打我而已。”賈二公子耳朵靈，擡起頭掛著淚反駁路人。
“閉嘴，你這孽子。”賈員外轉過頭瞪他。
“賈員外可是根據書中記載的草藥功效去抓藥自己服用？”顧枝枝沈思了片刻後問道。
“顧閣主聰慧。我一開始用了藥有點好轉，就跟著上面寫的在第二天繼續用藥，只是用藥後沒過多久就渾身抽搐，一直冒汗，站也站不了坐也坐不了，只能到床上躺著去。”賈員外說著就又看向了地上瑟瑟抱團的兩個親兒子。
“我這兩傻兒子一看就急了，幫我請來大夫後就來你這砸店，還謠傳我快沒氣了。”
顧枝枝明顯可以聽出賈員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重，聽得出來是說得挺生氣的。
“到底是我第一次自己抓藥沒註意計量，我那癥狀持續到大夫來的時候，就全部消了去，風寒也神奇的退了去。”
“你這應該就是我剛剛說的‘瞑眩’反應了，這種情況應人而異，有的人度過這個階段就很快痊愈。賈員外是有大福氣之人，正是病好了的那一類人。”顧枝枝是給他解釋，也是給在場的其他人解釋。
“草藥可能會有相克，或許它原本的功效是好的，但是遇上另一個同樣好的就會變成毒藥，所以賈員外看看書後可以找大夫配藥，下次千萬不要自己抓藥自己配了。”
“另外，每個大夫的藥方可能都會有偏差，書裏記載的藥方也不一定適合所有人。”
聽了顧枝枝的話，在場的群眾都跟著賈員外點了點腦袋，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書是我從一個老人家那裏取來的，他說他是來自種花村的。村子就在海的最西面，山的最東面，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趁著這個時候，顧枝枝打算把這個古籍的出處補上去。
這樣也能順便給後續的古籍、瓷器和一些非遺手藝的由來尋好出處點。
“這個村子裏，不僅有各種前人留下來的有用書籍，還有各種獨屬於他們的手藝。”
“只是旁人都到不了這個村落，因此村裏只能派人出來。”
“老人家就是村裏派出來把這些有用的知識宣傳給大家的中間人，我是剛好遇上了他，便相攜合作，他提供書籍內容和手藝知識，我用天機閣的渠道來幫他把這些東西傳播出去，讓優良文化能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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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圍著聽完了顧枝枝的解說後，漸漸都有了自己的思量。
本來還只是抱著湊熱鬧買買書的大多數人，滿滿的心裏都有了要去認真學習這本書的想法。
還有人直接就當場詢問，“顧閣主，我們家是城北瓷窯的，我想問一下你說的工藝裏有沒有瓷器的燒制，有的話到時候會和大家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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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其他人要用這門手藝營生，是需要他同意的，不然就算是贗品。而大家如果只是用這種手藝作出自己使用的東西或者是送人的話，不屬於這個範疇，是可行的。”
“原來是這樣，這倒是第一次聽說。”人群的前方，幾個人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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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等顧閣主多出一些新東西來，到時候我城北瓷窯家第一個去購置。”
“那我城東林家第二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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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員外你可別這樣，我還沒買呢。”
“就是，也給我們留一點吧。”
顧枝枝才剛點頭，後邊的群眾就叫喊著別全賣掉。
然而都不需要顧枝枝解釋書籍還有，地上的賈二公子哭夠了直接就站了起來，跟那些人對哄，“顧閣主又聰明又有遠見，肯定還有備下其他的書，你們先看看新的不好嗎？”
“《本草綱目》是一本好書，我們多買點也是正常的。”賈二公子接著說道。
顧枝枝和賈員外說了幾句後就打算離開，走之前聽到賈二的話並沒什麽表示，但她倒是聽到了博物館裏真·《本草綱目》的小聲叨叨。
【哼，他剛剛明明不是這麽說的，現在改嘴這麽快。】
【那你是沒見過還有人當著我的面喊我馬踏飛燕，還說我馬蹄下面的燕子被人偷走了。】
【唐三彩你這配色，會有人認錯？】
【我配色怎麽了，我配色可好看了。】
顧枝枝單聽著就知道博物館又要開始鬧騰起來，她連忙在腦海裏出聲制止。
“先不吵啦。晚上我需要《傷寒雜病論》口述一下裏邊的內容和著者的生平，還需要青花釉瓷器瓷盤瓷碗來寫一下你們的燒制過程，特別是要註解一下燒制細節。”
顧枝枝柔和的聲音蕩開在博物館內，幾個著名的瓷器和幾本古籍紛紛響應。
【館長你都不看看我嗎？】
在一堆興致高昂的文物中，唐三彩有了其他的見解。只是它可憐巴巴的樣子還沒做出來，就被青銅樹下一句話當頭一棒。
【你是冥器你忘了嗎？館長把你覆刻出來怎麽介紹你？】
【那也會有人去世啊。】
【唐三彩，你很好，但是你不合適。】
【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唐三彩和青銅樹交談聲響起的是《本草綱目》無情的嘲笑聲。
上了馬車後，顧枝枝就暫時不再去關註博物館裏文物的交談了。她手托著下巴，想著要怎麽把博物館裏一些不好覆刻的文物搬出來。
正在思索的時候，馬車忽然一個急剎停了下來。由於突然停下，車上的顧枝枝險些順著這個力道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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